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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与】孤岛之梦 [ 许墨×第三人称女主 | 普通人AU ]

原本是作为圣诞贺文,但写完发觉没有什么贺文气息,反而更像是琐碎呢喃,所以干脆作为普通短篇发了。(圣诞贺文不知道有没有新的×)


普通人AU,即两个人都是普通世界的普通人

私设女主是一个孤单、敏感、在爱情和亲密关系上都很自卑,但始终勇敢面对自己的小姑娘。不知道大家读来会不会觉得不能理解她,或者或许会有很强的共鸣呢(笑)。

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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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之梦

 

我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人来与我谈过爱情。

 

她悻悻地将书本合上,书签一角露出只欲飞的蝴蝶来。

时针已过十点半。仰头望望窗外,雨终于要停了。

她匆忙拎起包,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

她其实不喜欢任何踮高了脚的样子——就好像踩在云端一样。

无依无靠,会随时坠落下去。

 

最后一班地铁。

冬日地铁里过度的暖气总让她不太适应。抖了抖帽檐的雨水,将羽绒服拉链拉开。

扑朔的光影透过车窗落在身上,飞快交叠着。

手机上没有什么讯息要答复。刷新了三次微博也没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拇指在屏幕上滑了滑,最后还是按下了黑屏的按钮。

她不自知地叹了口气,抬头歪歪脑袋,这时才意识到整个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安静得让人安心,又有点想要发抖。

等她意识到时,右手已经匆忙地将小说集从包里拿了出来。径直翻开的那一页上还是,

“我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人来与我谈过爱情。”

她皱着眉笑笑,那神情里透着许多奇怪的情愫,连自己也无法从车窗上的倒影里解读出来。

二十岁左右的时候,确实挺不好过的。

 

倒不是没人追求,也不是没有兴趣。

确切地说,直到进入大学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似乎带着什么奇怪的刺,把自己和周遭堪堪分离开来了。

所有可能意味着“亲密”的事物,触摸起来都像是正在猛烈发热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就爆发。

那种热量她也很想拥有——她想极了。但她的神经每每为对方的热忱而立刻紧绷——它纠缠着她,兴奋的、痛苦的、高傲的、极端自卑的,混杂无序,无法忍耐。

每一次的结束都是她主动提出分手。

好像没有办法在任何一段关系里待下去,哪怕是最简单的、在旁人眼里看来几乎都不算“亲近”的那种。

 

她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她是个孤女,好心的老人家收养了她。

老人家前几年过世了,走得很安详。

老人家很爱她,她从小长大,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情感通路上的堵塞。

只是成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完全不了解“异性”是什么样的。

是什么样的呢?

是“父亲”一样的吗?

是“朋友之上”吗?

“朋友”是什么呢?

——有很多朋友对你说,你很重要。你觉得,为什么他们会这样珍惜你呢?

心理咨询师问她。

她半垂着头想了想这个问题,发现自己给不出答案。

——为什么呢?我有什么可珍惜的吗……

从未面对过的问题逐渐将她包围起来,那段时间她仿佛觉得它们是一群哈哈大笑的小丑,环绕着她、手挽着手,载歌载舞。

 

比较“幼稚”的那些时候,她曾怀疑过自己抑郁、怀疑双相障碍,还到各种可能“对症”的文献里寻求答案。翻翻覆覆一圈下来,才发现找不到什么东西——她其实只是想为自己的缺憾“讨债”而已。但是没有债主。没有债主怎么办呢?

抑郁不平也没什么意义。

意识到这一点却终于使她从中解脱了些许:与其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还不如做好学业上的事情。

毕竟要过活。

她在每日琐碎结束后到来的夜里闭上眼睛,唯有这时,栖息在她心湖底部的那个小兽才可以从暗泥里稍稍探出些脑袋。

水面上的空气,虽然完全只是幻梦而已,但还是很甜美的。

 

就算最开始她不想承认这一点——那时她开始幻想一种温暖:不灼热到使她害怕,也不冷清到令她寒心的。它像是始终散发柔光的澄澈的空气,包裹着她,慰藉着她。在那里她能够像孩童一样自由,只有她想要发问的才会是问题,而世界无法将问题强行塞在她眼前。

一切举止可以缓慢下来。一切成长都不是外力逼迫下的妥协。

她小心翼翼地设想着这种温暖,将虚无的梦幻当做生命力的源头,竟也相对安稳地度过了两三年。

直到去年年初的一场大雪。

 

她应敲门声戒备地从屋内打开房门时,迎面的是一张柔和的脸庞。

浅棕褐色的瞳孔里闪耀着某种光芒,温柔但不热忱,和煦却不刺眼。

她的瞳孔下意识放大,眼眸倒影里,那道的细细的唇线忽的一弯,是个很好看的弧度。

看你一眼就会笑的人。

他说,我是刚搬迁过来的邻居,我叫——

 

“许墨?”

她接起听筒时是很惊讶的。

他早先说过自己要去美国参与一个保密度极高的实验设计,预计一月中旬才能回来。

“发生了些事情,合作中断了。”

经由无线电传来的声音有些疲惫,但语气始终淡淡的。

“啊……之前准备了那么久……”她十分抱歉地说,自己也揉了揉眉心。

“没关系,”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让她仿佛感到一阵柔和的呵气隔着无线电传来,轻轻地、轻轻地抚摸她暴露在冷冬风霜里的面颊,“我是想问——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诶?”

“已经忙到忘了日子了吗?嗯……”

语气一听就是已微微地皱了眉,让人很想立刻抚平那道褶皱。

她飞快地眨眨眼,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噢……”

“到我家来吃饭,怎么样?”

 

或许是太久不曾听见他声音的缘故,直到挂断电话,她的心坎上都始终飘荡着那句“我们可以一起准备晚餐”,以至于几乎过滤了所有有用无用的信息,还她前一刻还沉浸在琐碎生活里的大脑以久违的空旷感了。

小姑娘忽然雀跃了起来,忙不迭地在手机上查找习俗、菜谱、节日布置来。

说来也许是上天感知到了那个她以全部的热情与梦幻构建的心中的温度,然后赠与她一个他。

与他的接触就好像是冥冥中有声音传来,说,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不管你是怎样的,世界上总有人能相伴。

 

关于他的过去她知道的不多,原因之一是他没有太多过去。

她曾经以为如此温柔的魂灵该是她曾羡慕过的那种人——是健全的、完满的——然而直到某天他说,他的父母死在一场车祸里。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平淡淡,眸光远眺着惨红的晚霞。

查不到逃逸的凶手,连血迹都被当日的大雨洗刷干净,仿佛从未到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她听闻此事时心里某个部位突然生疼了起来——她曾经怀疑自己冷淡无爱,情感的触手伸不出隔离的屏障、放不到他人身上。

但那一刻的疼痛居然像是一种生命的自证,疼得她既苦痛又带着无由的安心,好像漂浮海面的孤岛突然抓住了陆地的根沿。

她愣怔着,直到他回头注视她。

她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流露出了什么,只看见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哀伤。

不是对他自己的,是对她的。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温热环抱——不灼热到使她害怕,也不冷清到令她寒心的温热。

她的睫毛不自觉地扫在他胸前的衣料上,眼睫痒痒的,心中也痒痒的,像有轻盈的、纯白的羽毛拂过。

整个世界只有安稳有力的心脏的声音。

就这么过了许久,她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他说,你对自己也要这样怜爱,好吗?

那一刻她有了强烈的流泪的冲动,千百种情绪哽咽在喉中。

她将面庞深埋在他的大衣里,贴着发丝,用力地蹭了蹭他胸膛。

 

一个媒体人,一个科研者,都是普普通通的、芸芸众生里的一员而已。

发出的声响极易被埋没在人群中,人头攒动间,若从上帝视角来看,自己也不见得能找到自己。

许多事情改变不了,过去的、现在的、或许也有将来的。

生活大都琐碎又繁杂,平淡而无奇。

 

可是真的有许多美好的东西。

她以前不信,现在相信。

熟稔地踩进属于自己的那双棉拖鞋里,手中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已经被他悉数接了过去。

她骄傲地说着自己今晚的筹划,比最重要的策划案宣讲时还自信一百倍的。

他们一起布置房间、听油在锅里刺啦作响的声音,他被一串她没挂好的两人一起折叠的纸鹤砸中,她现学现卖地教他新练好的菜谱。

她进门时小声地说,她想——来一次烛光晚餐。

呃,是不是挺幼稚的……她说罢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摇摇头,嘴角噙着世界上最好看的弧度,就像她初见他时一般。

 

所有布置都做好了,银色的烛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蜡烛还没点上,房间里的灯自然也还没关上。

她在小桌的一边落座,看着右手边的开关,突然有点懊悔,甚至惧怕。

不知怎么的,就是很想现在就把灯关掉。

他好像察觉出她的意思,也没点蜡烛,就是坐在对面,笑吟吟地注视她。

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可空气中突然有种特别的情愫。

她倏地——不知怎么就低下头,十指已勾在了一起,明明是紧张时的举动。

不敢看他。

双唇张开,可一个字也没说。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或许在祈盼不存在的东西。

——但是曾经,她也以为那种温暖是不存在的,不是吗?

 

她听见心脏咚咚撞击胸膛的声音,强烈的冲动被反复吞咽的动作压抑。

她甚至闭上了眼,试图结束掉这毫无逻辑的思维的躁动。

可是这一刻浮上她耳畔的声音却是那句——

你对自己也要这样怜爱,好吗?

她讶异地睁开眼。

 

就在这一刻。

她听见小巧的、丝绒的盒轻轻打开的声音。

那里面闪耀着柔和的光,代表一个毕生的承诺。

——就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吞咽的动作机械地重复着,她熟悉这种感觉,是过去每一次压迫她将身边人推开的强力。

这种力量根植心中,她次次都竭尽全力抵抗,然而终究丢盔弃甲。

她尝到一丝血腥味,是被自己咬破的下唇。

好难。好难……

——你对自己也要这样怜爱,好吗?

她猛地眨眨眼,最后一次吞咽,然后突然抬起头来。

 

指尖叩击开关,灯光骤灭。

她缓慢地、闭着眼,向他靠近。

极轻、极珍重的一个吻。

她触上他的温热,那种温度让她留恋不舍。

直到她缓慢地睁眼,缓慢地做出抽身的动作,睫毛微微颤动着。

在掩映的月色下,她极近极近地注视他。

他安宁地闭着眼,美好如一个珍奇的幻想。

她再度地不舍了,动作停滞着,此刻他却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折射着明亮的月光,像澄澈温暖的河流里安静漂浮的星子。

四目相对。

他忽然地靠近,像要以亲吻唤醒一朵花的绽开。

他开始捉摸她的身躯,每一寸、每一厘的,描摹和刻画着她优美的弧线。

——这一切就像电影的慢镜头,慢到整个世界安宁无拘。

慢到可以用亿万年的时光记录沧海桑田,漆黑的海水降落,露出一片绵延的大地。

让人们终于知道,所有孤岛之根,都紧紧相连。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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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二十岁了,还没有一个人来向我谈过爱情。

——出自玛格丽特·奥杜的短篇小说《未婚妻》

 

No man is an island,

entire of itself;

every man is a piece of thecontinent,

a part of the main;

(没有谁是一座孤岛,

 在大海里独踞;

 每个人都像一块小小的泥土,

   连接成整个陆地。)

——By John Do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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